鱼与尘寰

写得很慢,但不会停。

[1930来的先生/姜睿昀]碎光

可配合食用:明灭


#1930来的先生#

#第一人称姜睿昀注意避雷#

[有涉及原文,有改动,时间尽量符合]


高二那年,我遇见了一个像明媚阳光一样的男孩。我和他一起扑倒在地,他背对着太阳笑得像一朵春日里热烈盛开的花儿一样,指着上海戏剧学院的校门问我:“你也要考上戏吗?”他像个孩子似的对我说:“我以后也要考这个学校的。”


我没说话,只是不留情地想,以他的智商要是进了上戏,上戏整个水平都dawn了几层。然后他就被他父亲带走了,我在心里悄悄笑他。我那时候就想,怎么会有人傻到对着一个陌生人信誓旦旦?


但是等他走远后,我才发现他的笑容已经不由分说地挤进我心里,怎么赶也赶不走。


不知道为什么,我去学了表演专业,一年以后,我考上了上戏。而我并没有在上戏应届的学生里找到他。


我想,或许那个男孩子比我大呢。


于是我拜托了几位学长学姐,搜集了上戏所有学生的证件照,没日没夜地寻找我心里那个笑容。


可是我没有找到。我用了一个月,反复地看那些照片,但什么也没有,连跟他半分相似的人也没有。


于是我只好一边拼命地学习一边抓着最后一丝希望等他——每一年新生入学,我都在校门口守着。我守了四年,我都毕业了,他还是没来。


这个蠢货。


毕业一年后,我签进了秦浓工作室,成了这个影后手下炙手可热的新人。很多大咖都说我的演技很好,前途一片光明,我客气地回应着他们,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,我走上这条路到底是为了什么。


我只是想再亲眼见一见那个干净清澈笑容。


在秦浓手下待了一年多我也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,多可笑啊,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,却把那一张干净的脸记了六年。


直到我无意间看到的那个综艺节目。


那是个选秀类的综艺,他一路爬到半决赛时我才看到,然后我就去求了秦浓当评委。


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叫白杨。


可惜的是他的搭档在比赛那天出了意外,他们的成绩简直没法看。我记得那天我冷着脸问秦浓是不是她干的,她只是对着我冷笑一声,但什么也没有说。我只能庆幸她没有伤到白杨。


又等了大半年,我终于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活着的他。在《剑踪寻情》的剧组里,他一来我就认出他了,真是刻骨铭心的一张脸。他的那张脸还是那么干净,甚至有些和他年龄不符的稚嫩。


还好,还是我喜欢的模样。


我和他有好几场对手戏,但是他的演技实在让我偏袒不了,说实在的,很烂。我费尽心力想要教一教他,又不想让他看出来。他可真是个蠢货,教了那么多遍,还是只会照搬地模仿。可是我竟然那么愿意单独教他。


拍《剑踪》的时候,他发生了一次威亚事故。听说又是秦浓做的,可是我没有相信他们。秦浓其实并不坏。


我只是在乎白杨的腰伤。


他逞强拍完了一整个打戏,有几场戏拍了好多条,他的脸都扭在一起了,还是不肯用替身,真是个倔傻子。


不过等到一整个《剑踪寻情》都拍完了,我也不见他提起当年的事儿,那个时候才彻底承认,他不记得我,不是忘了,是压根儿没记得过。


傻子。


那之后再和他同组,是在媒体爆出他和一个总裁的丑闻之后——他们说他是被那个总裁包养的。可是我不信。但段时间他的状态很不对,我试探地问过他,无果。他刻意地逃避着,好像一向他提起那个人,他的眼睛就会蒙上一层灰色。


于是我开始害怕了,我找了七年的这个男孩儿,是不是已经有爱人了?我真怕自己这样想下去会死掉。


姜睿昀啊,你才是蠢货。


他拍了很多剧的配角,沉淀了很长一段时间,后来那个总裁为他写了剧本。那的确是个好剧本,张惠通和单启慈又都是好名声的人,所以那边发来片约之后,我就去找了秦浓,因为他也是主演。


我不知道那段时间她发生过什么,但秦浓看上去很难过,她劝我说不要妄想你根本得不到的人。


真好笑,连秦浓都看出来了,怎么他就是不明白呢?


《秦淮梦》里的爱我不是演出来的。


不是安世静对沈白露的感情,是姜睿昀对白杨的喜欢。


《秦淮梦》拍了四个多月,那是我和他接触地最长的一段时间,我其实是,渴望把一天当一年的。


电影上映之后得到了很多大奖的提名,金马影帝落到我的头上,情难自禁,我把奖杯推到他心口,“情之所系,生死难忘,给我的最爱。”我一定是疯了。但是把他抱在怀里,我好像抱住了生的希望。


可是他的情之所系叫金世安。


庆功宴上,张惠通说金世安和白杨是前世有缘,我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?我只是有点难过,张惠通也看出来了,怎么他白杨就这么蠢呢?


但那天我看见他哭了。


他真是傻到我没话说,嘴上说着要去三山街,身体却往反方向行动着。他脸上全是湿的,鼻涕眼泪流成一摊,这个傻子哭得真丑。一定是金世安对他不好了。我想了想,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趁人之危。我送他去了钟越家。


在车上的时候我很激动,我甚至问他记不记得九年前……可是他逃走了。九年前,只有我还记得那个阳光下的十五岁的我和他。


第二天我接到了他的电话,他说要跟我一起去上海。


到了上海一个星期,那个傻子就在黄浦江边被冻得发烧了。我看出来他情绪很不对劲,整个人看上去都很虚弱,有点儿弱不禁风的意思。


他的脸上爬了一层淡淡的绯红色,就那么躺在椅子上,我的心都要跟着烧起来了。他睡着以后好像做梦了,睡得很不安分。


最终,我放弃了自己。


我含着薄荷糖吻了他。


等他九年,换一个薄荷味儿的吻。


我不屑这样的事的,但我真的,还是那句情难自制。唇舌交缠之间,他推了我一把,但是他叫出来的名字却是金世安。


原来只有金世安能入他梦中。


后来我吞了一整盒薄荷糖,脑子都通了。


我端着汤药敲开他房间的门,终于问了他和金世安的事。后来我说话好像都没过脑子。


我说你为什么要跟一个圈外人在一起,为什么不试试找个能互相理解的圈内人,为什么不能考虑考虑我?


他被我吓到了,跳到墙角再也退无可退,我步步逼近,在他眼里看见了名为慌乱的情绪。


算了。


我离开了他的房间。


从来没有那么难受过。


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?


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,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,想吻他,好想吻他。能吻到让他爱上我最好。


我这一生,大概只有这一次坦白的机会。


算了。


当做是一场戏吧,谁让我是影帝呢?


扔下保温桶我就走了,走的时候笑得像个孩子,一定和十五岁那年的他一样好看。


他说金世安是他的不可替代,他真是爱极了金世安。可是我呢?我呢?你到底明不明白,你也是我的不可替代。


算了,姜睿昀,他已经是你的不可挽回了。我这样想。眼泪打湿衣领的时候,我已经回了房间。


我哭得像个孩子。


好像也只能愿他幸福了。


时间停在十五岁就好了,或者我不曾见过他,或者我早点找到他。


只是,白杨终究不能属于姜睿昀了。



问鱼2019.06.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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