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李泽言】万般风景不如李
Part1.
“泽言……生日……乐……”
男人猛然惊醒 ，空气里只有他微微慌乱的呼吸声。他沉默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灯，眼里只有一片沉寂的灰紫色。李泽言把头向左侧偏去，手臂所及是一片冰冷。脑海里闪过一张干净的笑脸，他心口剧烈地痉挛，一抽一抽地疼。
李泽言躺在那张黑色大床上，他揪住领口大口喘气，努力将心口的抽痛按下去，手心里全是汗。呼吸平缓之后，他藏起上一秒的狼狈，穿好笔挺的西装站在落地镜前拨通了魏谦的电话：“魏谦，汇报行程。”
电话里传来文件翻动的声音，魏谦停顿了一下：“李总，今天早上九点有一个工作汇报，下午两点召开股东大会，另外和法国那边有一个电话会议。”李泽言拉了拉领带，表情在抬眼的一瞬间变得惊愕：他看到一个女孩微微踮脚替他整理领带，女孩身侧微亮的白光晕在她眉目上。她张了张嘴，纤瘦的身体在微茫中变得透明。
然后手机停在了半空中，李泽言伸出手在她的虚影上抓了一把，试图抓住最后一丝缱绻微光，可是那淡淡的温度竟毫不留情地从他的指缝中流走，甚至不愿意流连在他指尖，哪怕是短暂的一瞬。
李泽言顺着落地镜坐在柔软的地毯上，眼睛里只有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的沉寂与哀伤。他眼眶湿润，睫毛挂上了晶莹的珍珠：“是你吗？你到底在哪里……”
停在半空中的手机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，李泽言望着微亮的手机屏幕沉沉地叹了一口气，驱散百年的孤独，叹进了尘埃里。
沉默了几秒，魏谦挂断了电话，这半年里，他不止一次地经历过这些事，或看见，或听见，那个常常在总裁身边叽叽喳喳的女孩离开以后，他的总裁好像也不见了。
Part2.
华锐大楼。
李泽言总是第一个到华锐的人，文件在办公桌上摊开，他深吸一口气，再缓缓吐出，放空自己进入数据世界，专注地处理起文件。
九点，安娜准时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。“生日快乐啊李总。” 她抱着计划书走进来，李泽言抬眼看她，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，但他还是礼貌地回答着“谢谢”，然后合上文件，将策划书翻开道：“直接开始工作汇报吧。”
汇报进行得很顺利，不多时就已到了总结部分。李泽言突然听到安娜汇报里的小失误，抬头时，目光正好放在安娜开合的嘴唇上。他不可遏制地想起后来他夫人每一次半真半假的正经汇报，勾起嘴角笑了。
安娜顿住了，她看着李泽言嘴角优美的弧度，耳畔响起老板甜甜的笑声：“李先生的笑容可太迷人啦！”她眨了眨眼，心想原来李泽言真的会笑，还这样温柔得一塌糊涂。
“怎么了？继续。”他大概察觉到安娜异样的目光，快速收敛起笑意正色道，“你还有五分钟。”于是安娜移开目光，再次进入工作状态，为汇报做了结尾。
“那我先走了，李总。” 安娜收拾好文件走到门口，正欲推门离开，她听到李泽言叫她：“她没有联系过你吗？”
安娜扶着门框回过头，猝不及防地望进那双深邃的，黯然无光的眼眸。她不敢再看李泽言，只是低下头轻声说：“没有，一次都没有。”
靠近死亡的沉默。
“你走吧。”
李泽言捏了捏眉心，空气十分安静，他将办公桌上她的照片立起来，拇指在那张缩小了好多倍的脸上轻轻摩挲。开口的时候，声音有些嘶哑：“不是说要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吗？可你到底在哪里啊，笨蛋……”
下午的股东大会结束后，魏谦接通了法国的视频电话。李泽言关掉手机全心投入工作中，用流利的法语和对方交流。两个多小时的会议进行得十分顺利，在谈完公事后，李泽言用法语告诉对方：“如果在巴黎街头看到我的妻子，请一定要联系我。”
那天的工作本来结束得很早，可李泽言一直在华锐加班到九点。他独自去了她的公司，一整栋灯火通明的楼，唯独她的办公室没有亮。李泽言低头笑笑，驱车离开。
车内正在播放《Air on the G string》，李泽言想起曾经她坐在副驾驶盯着他的侧脸看的时候，正巧也是这首歌。
李泽言在他和女孩重逢的那条马路上停下 ，他低头解开安全带，在抬眼的一瞬呼吸一窒 ，心上像是被插上了一把尖锐无比的刀——一辆卡车向马路中央发呆的女人驶去。而那女人像极了他妻子。
秒针只不过向前走了一步，他却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，又好像触到了死的绝望。
李泽言几乎是冲到马路上的。凛冽的寒风刺进他骨头里，又在他耳畔呜咽嘶吼：“是她！快去！”他踏着风狂奔，竟有那么一刻他恨自己没有翅膀。李泽言使用了Evol，但出乎意料的，霓虹依旧流转，时间仍在飞逝。
“！”
甚至没来得及喊出口，他就和她一同倒下。他败给了自己，赔掉了她的命。
“对不起……这一次没能保护你。”
Part3.
“滴答，滴答。”
李泽言醒了，左手所及是一片冰凉，他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。他猛地掀开被子，在下床的时候，余光瞥见她的衣裙，于是他坐在床沿上松了一口气，轻声喃喃道：“是梦？是梦……”
这时厨房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，李泽言快步走去，揽住她的肩膀往怀里一带，双眉拧成一个川字，沉声道：“你是笨蛋吗？”
说罢，他拉起她的手，却在指尖触到她肌肤的时候皱了眉：“手怎么这么凉？”他用热毛巾小心地擦拭她指尖的淡奶油，热气氤氲在二人眉目间。
“是我吵醒你了吗？对不起，我还以为……”
“以为我跟你一样傻吗？”
她仰头看了他一眼，又低下头小声嘟囔着：“才不是呢！本来想给你准备早餐的，对不起……”
“不用对不起。”
李泽言将她脚边的碎片扫走，然后解下她的围裙将她的牵走，他低头在她耳畔私语：“ 说过多少次了，以后这些事都由我来。”他搂着她的力度暗暗重了几分，鼻息一次次扑在她颈窝。
他们依偎在沙发上，呼吸交叠。“困吗？再睡会儿？”李泽言把她纤细的手藏在自己手心里，放肆地夺取她的温度。
女孩往他怀里蹭了蹭，像那年七夕一样，仰头吻上他的喉结。她笑得灿烂极了：“生日快乐，泽言哥哥！我还是第一个吗？”李泽言嘴边拉开了弧度，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下巴，低头轻轻吻上了她的唇。唇瓣相触，他轻易打开了她的牙关，唇舌纠缠。一阵温柔缠绵过后，他看着她泛红的面颊，说话声音有些嘶哑：“你是。”
“泽言哥哥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生日愿望呢？”
“……我不是说过了？以后每一年，都由你来。”
Part4.
李泽言眼里的星星都撒在她脸上，他搂着她就像抱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，用钱买不来，用命换不到。
他没有向她提起那个梦，难过和不安由他一人承受就足够了，而他怀里的宝贝儿，只需要万世无忧。
（原图太糊啦重发了文字版！）
文/问鱼.2019.01.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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